我摇了摇头,皱着眉头对非天说道:“你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?我真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什么‘尸弃魔’呀!”
非天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忽然阴沉下脸,冷冷地对我问道:“哼哼哼,你到现在还敢口口声声坚持你不是尸弃魔?那好,非天就请你解释一下,为什么刚才我在进行死亡吟唱的时候,你怎么没有陷入黑死状态?”
“黑死状态?”我张口问道。
非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忽地用脚大力地踢了兀自在地上昏厥不醒的吴之座一脚,噘着嘴巴说道:“你瞧瞧地上这头死狗的模样,不就是黑死状态么?”
我瞄了瞄瘫倒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吴之座,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后,才对非天说道:“黑死……黑死状态?就是这种眼睛、鼻孔、嘴巴和耳孔不断往外流出淤黑污秽的液体的状态么?”
非天点了点头又说道:“是啊,你看你自己,在我进行死亡吟唱的时候,一点事都没有,那你说你不是尸弃魔还能是谁?”
我又想起了刚才非天进行死亡吟唱时的那一阵缥缈的歌声。似乎打从X力量研究所的地下暗室里第一次听到这歌声起,我已经有好几次听过孔雀刘喜喜进行这种神秘致命的仪式,我可以听清这些一开始非常模糊,但慢慢变得有些清晰的歌声,甚至可以听到里头那些古怪的内容,诡异的声响和听不懂的歌词。但是无一例外的是,无论人、兽和鬼,都在死亡吟唱这种缥缈的歌声中陷入黑死状态,痛苦地堕入死亡的轮回,除了我。
在遇到非天以前,我以为这是因为幸运,可直到这一刻非天说出这句话后,我才明白,假如我就是她所说的“尸弃魔”,那么我或许真的不是幸运这么简单了。
黝黯中,我望着非天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,嘴巴嚅嚅地动了几下,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:“非天,我不是尸弃魔,真的,我真不是。但是我就是不害怕你的死亡吟唱。”
非天一张俏脸变得更加阴沉,使劲跺了跺脚,把一身的华贵银饰震得“叮叮当当”作响后,才幽幽地朝我埋怨道:“尸弃魔,你化成灰我都记得你这鬼模样!你自己都知道的,普天之下,除了你之外,没有人能对死亡吟唱免疫。你不知道,我在这里苦苦镇守着黑苗鬼玉已经多少年了,日盼夜盼,那不是为了等你的到来?现在倒好了,你人是来了,可连与我相认的勇气都没有,你……你混蛋!”
说到这个时候,非天已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,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马上像断线的珠子“簌簌簌”地往下掉,我一看这番景象头都大了,心里暗道乖乖我最怕见到女孩子哭了,只好结结巴巴地安慰道:“我说……我说美女呀,你别哭哇!快,快别哭啦!”
“你说不哭就不哭么,”非天一听我这话哭得更加起劲了,“我偏要哭,大声哭,放肆哭,哭得你心烦!”
我看到非天居然如此刁蛮任性,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,但是此刻吴之座和蓝天虹都陷入了黑死状态生死未卜,而且刚才从她的口中我已经隐隐地听到关于“黑苗鬼玉”的字眼,估计这爱哭包和黑苗鬼玉有着莫大的关联,所以即便再怎么棘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于是我故意“嗯哼”地干咳了一下,清了清自己有些发干的喉咙,用自己觉得最温柔的声音对非天说道:“非天啊,是我不对,这么多年来都没来见你!可现在你看,我不是来了么?”
非天听到我这话怔了一下,但仍旧双目含泪,用洁白的贝齿紧咬着自己艳红的嘴唇。
我看到非天的神情有所缓和,抿了抿嘴,又接着说道:“非天啊,你刚才不是说到黑苗鬼玉么?那黑苗鬼玉在哪呀?”
非天忽然发出冰冷刺骨的耻笑,脸上霎时间笼罩了一层冰霜,把脸别了过去。
我皱着眉头转到非天的面前,有些结巴地说道:“非天啊,怎么……怎么又不高兴了?”
“尸弃魔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,”非天忽然柳眉倒竖地怒叱我道,“我为你在这个黝黯阴森的死地逗留了这么多年,这其中的凄苦孤寂,还有入侵者成千上万次袭扰,你体会过吗?”
非天越说越激动,已经变成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现在你回来了,啥都不说一句就向我索要黑苗鬼玉,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尸弃魔!你……你混蛋!”
我心里暗道说真的我虽然不是这个什么“尸弃魔”,但是从非天的这席话中也可以看出这个“尸弃魔”不是什么好鸟,我转念又想到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非天也的确可怜,遇人不淑不说,居然在这幽暗凄冷的苗王鬼市里边坚守了这么多年,说实话也挺痛苦的。
我看着非天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,叹了口气,诚恳地说出一句:“非天,一切都是我的错,你有什么不满和痛苦,就冲我这里来吧!”
说完,我把手化作刀的样子,朝我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,默默地望着站在我眼前的非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