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丧事期间,少有人来上香,老道长做完法事,向封长诀提议,想将两口棺材葬去余州。
按理说,应该葬于封家祖陵,但封家族人当今不愿他们葬过去,甚至主动划清界限。
葬去余州是个好点子,起码,余州人会给他父母最基本的尊重。
“这事交给老道就好。”老道长包下来,封长诀再次道谢,前者摆摆手,“不必道谢。那小将军,我们择日子便出殡去余州。”
封长诀还有事要做,他低头看了眼手心,父亲用手指在那上面写字的触感依稀记得。
“道长,你们先行,等尘埃落定后,我自会去往余州。”他聊表歉意地看向老道长,后者表示理解。
毕竟这孩子身上还未断干净。
“缘来缘去,听天由命吧。”
说罢,飘飘然远去。
翌日,老道长就托人出殡,封长诀特意嘱咐他们往西大门去,那边人少。
封长诀牵着封小妹跟在队伍后头,心生难受,林间沿途撒着纸钱。
“囡囡,以后就我们两人了。”他蹲下身子,轻抚过阿妹的脸,眸色晕染薄雾。
“哥哥不哭。”封小妹轻声安慰他,“囡囡很乖,不会给哥哥添麻烦。”
“哥哥知道。”封长诀硬生生凹出一个笑,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封小妹被牵着的那个小手轻轻地晃了晃。
“囡囡这么乖,哥哥要一直带着我。不能像爹娘一样丢下我。”
“拉勾。”
封长诀点点头,勾起她的小拇指,声音略显干涩:“好。”
好景不长。
老道长送殡出城后,天空再次被乌云笼罩,一场雷雨即将来临。
曾经热闹非凡的封家宅子里,现在只剩下一片死寂和冷清。封家家仆们早已散去,各自寻找新的生计,而这座曾经辉煌的府邸,如今却显得格外阴沉。
走进庭院,那些曾经盛开的花朵已经凋零,花瓣散落一地,仿佛失去了生命力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气,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。原本繁华的景象已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与哀伤。
封长诀坐在窗边竹席上,听着外边的雷雨声,显得格外平静。他手上拿着酒壶,伸出长窗外,手上一歪,酒横着洒了一地。
“爹,那日与今日好像,有雷声,有雨声……”封长诀视线游移到窗外,听着雨打枯芭蕉,雷声也一阵阵的,他视线忽然变得涣散,“那日我去了。爹,那是我最后能见你一面的机会,我怎会不去。”
“你们走得太早,还没给囡囡取好名字就走了。”
封长诀收回手,剩下的酒喂进自己嘴里。喝完最后一口,他的目光变得犀利,扫向放长枪的木架。
“今日,宫使会来。”
“我不会让他们带走阿妹的。”
说毕,他撑起身子,取出长枪,干净利落,走出院门。
“封长诀,你难道要抗旨不尊?!”
宫使站在台阶上,俯视着被宫卫围住的兄妹俩,封小妹紧紧抓着封长诀的衣服,后者眼神冷漠,拿长枪挡在眼前。
“我阿妹还那么小,求圣上网开一面。”封长诀警惕地盯着宫使,捂住身后的妹妹。
“圣旨已下,封长诀,你莫要阻碍公务,走开。”宫使眸光一暗,他挥挥手,几个宫卫冲上去抓封小妹。
封长诀挥着长枪,挡开要去抓妹妹的人。双方很快混战起来,封长诀是动了真格的,那几个宫卫见状,也纷纷亮出佩剑。
几次攻击都被长枪挡住。
一个宫卫找到弱点,大喊道:“往那个丫头身上砍!”
封长诀咬牙挥动长枪挡开一击,敌不过人多,眼看剑刃要落在封小妹身上,他只能用身体去挡。
封小妹被一片阴影挡住,听到上头闷哼一声,她急得哭出声。
“哥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