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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如同裴异想象中一般顺利。
回到府中后,二人成婚之事并未受到阻拦,
纵然覃颐生的身份,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子。
靖安侯正君见到覃颐生后,眉眼都带着笑,亲切地拉着他的手,好一阵嘘寒问暖,叫裴异险些怀疑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。
两人的婚事有条不紊地筹备着。
覃颐生对京都的适应能力远比裴异想象中要快的多,三不五时就要出去参加一些勋贵夫郎们的宴会。
每每裴异问起,他总是凤眸微弯,含笑着回一句,“一切都好,有思琪在,他会替我解围的……”
“也是。”裴异赞同的点头,“有思琪帮衬着,旁人也不敢同你为难……”
常思琪,礼部尚书常哲尹的小儿子,靖安侯正君的外甥,裴异青梅竹马的表弟。
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,感情甚笃,若非裴异同他之间并未生出男女情愫,靖安侯世女正君这个位子,还真不一定能轮到覃颐生来坐……
闻言,覃颐生只是笑。
不知为何,暖黄的烛火映照之下,原来樱粉色的唇瓣竟是显得有些苍白。
……
十里红妆,满城绯色。
靖安侯世女迎娶正君的婚事举办的盛大而灿烈,叫众多闺阁男儿嫉妒的红了眼。
新婚燕尔,两人正是蜜里调油,时刻都粘着不分开。
这日,裴异自校场回来,就见覃颐生正坐在窗边,望着枝头艳丽的海棠花怔怔出神,连手中的信纸何时滑落在地都未曾察觉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裴异走过去,弯腰将信纸捡起来。
骤然回神的覃颐生抬眸望向她,眸底竟氤氲着一丝水光,眼眶微红着。
见裴异关心地瞧过来,便吸了吸鼻子,神色轻松的道,“没什么,是忱虞来的信,说自己马上要成亲了。钟叔叔不舍得他出嫁,便招了个游医作赘媳,将来医馆也有人继承……”
“我这是高兴的。”覃颐生说着,含笑抹掉了眼角的泪痕,顿了顿,眸中的神采突地又黯淡了下去。
“就是有些遗憾,未能亲眼看见忱虞穿上嫁衣的模样,定然是极好看的……”
裴异见状,只得伸手揽住覃颐生瘦弱的肩头,将人搂进怀中,安抚地亲了亲他的眼角。
……
安宁静谧的日子过得久了,总觉得这便是余生。
可天总不遂人愿。
匪寇入城劫掠,覃家满门被屠的消息传来时,裴异二人正围着棵结的满满当当的酸枣树,挎着篮子摘的正欢。
当覃家死里逃生出来报信的女人踉跄着跪地,泪流满面,几乎是字字泣血地,自嘶哑的嗓音中吐出这个噩耗时。
覃颐生胳膊上挎着的篮子蓦然间摔落,圆滚滚的酸枣滚了一地。
两人再没了摘果子的兴致。
接下来几天,但凡空闲,裴异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覃颐生。
生怕一个眨眼,眼前这人就追随那一大家子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