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纯阳之气迫身而来,红祸眉黛轻舒,娇喘一声,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,她*一勾,盘上了他的腰,借着重力倒在了床榻之上……
姜檀心一不小心便瞅见了一副春宫活前戏,不由红潮满面,比那红祸还要羞赧,她身边东方宪懒懒直起腰身,斜身一靠,单手捂上了她的眼睛,望了里头一眼,叹息着摇了摇头:
“哎,一万三千两的女人,就这么便宜夷则了”
“……”
等了许久,只有床幔被窗牖外的河风吹出一道道波纹,并无别的其它响声,连红祸娇笑挑逗声都没有,死寂一片。
热酒冰凉,菜肴染灰,一只手决绝掀开了床边幔帐,黑靴踩在地上青瓷碎片之上,夷则黑着一张脸,一步一步走到了窗边,他抬起复杂的眼眸望进姜檀心的眼底,寻不到任何他要的情绪后,落寞复杂开始无尽蔓延,让他的一抹宝蓝,变为沉溺窒息的深蓝。
他一言不发,跃身离开,头也不回得跳下了花船。
“该不会想不通,跳河自尽了吧?”狐狸一声惊讶声起。
“胡扯什么,下面不是你们来时的小船么?”姜檀心疑惑的摸了摸鼻子,她的脑中还是夷则方才的那个眼神,复杂情愫,让她困惑。
狐狸冷笑一声,他飞身跃入窗内,掀开帘帐看了一眼床上衣裳完好的女人,眉头一皱,看来是让夷则打昏过去了。
东方宪手指一勾,解开了她的腰带,复又翻手又挑开了她的薄衫,吐艳了一下她的水红色的海棠绣纹肚兜,眼中毫无留恋,他扭身便走。
“怎么样?能骗过去么?”姜檀心见东方宪出来了,不由扯着袖子问。
“骗?实打实干了事的,为什么要骗?”狐狸耸了耸肩,三分狡诈泛上眼中,他暧昧一笑,眼风瞥了瞥姜檀心,一副惋惜的神色,口不择言道:
“技术不错,就是快了一点,可惜可惜,我早说了他不太灵光了”
姜檀心哑然,一股情绪堵在喉头,不禁讪然:怪不得夷则方才那般眼神,到底是自己的错,逼着他做了他不想做的事……可其实,他也能将她打昏的呀?
……
和东方宪双双下了小舟,借着夜幕,各人执浆,朝码头而去。
船上,三个人各怀心思,各有所思,水波荡漾,充溢了谁的心胸,搅乱了谁的心扉,怎是一个乱字了得。
*
上了码头,天落起了雨,春雨如愁,淅淅沥沥,想哽咽哭泣的女人,一腔愁绪带水,水汽潜入深夜,染上了空巷里头更夫的衣衫。
“梆——梆——梆”
已经三更,街巷一片漆黑,雨点子打在泥地上,溅起细碎的水丝,稀薄的水幕泛着白光,勾勒出街上前后而来的三个身影,影子拉得斜长,夷则只身一人,阔步走在了最前面。
雨丝在他的肩头跳跃,却息不灭他周身的莫名的怒火,他在跟自己生气,气得快发狂。
而东方宪背手在手,信步悠闲,他冷眼看着夷则一门心思的往回冲,不由眸色沉沉,唇边一抹刻苦嘲笑——你我都是一般的心思,你已瞒不住我,何苦再跟自己较劲?
有些情愫,有些共度的时月,其实早就在,随着这绵绵春雨,潜入夜,细无声
……
姜檀心一路追着夷则而去,细雨绵绵,浸湿了她的发丝,鬓边的碎发黏在她的脸上,她抬着手挡在额上,眼瞅着夷则越走越来快,只得提步便追,小跑着拽住了他的袖口。
似是被脏东西握上,夷则并没有从方才的艳色惊魂中回过神来,他下意识挥手甩开了姜檀心的手。
等意识过来之后,他依旧执拗的不想看她,驻步当下,站在了一方墙亘之前,水珠顺着修长的手指留下,溅起了地上水汪子里的水花。
姜檀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一来二去的,心里也冒出了火星,她困惑不解,咄咄逼问:
“你怎么回事?如果你不愿,我不可能逼你,我本以为你会打昏她,你自己做了事,现在又是这样一副样子,你若真气我,那就冲我来,让大伙陪你一块儿淋雨,你觉着只有这样才算是东厂该有的风格做派么?!”
夷则一动不动,他扬了扬头,阖着眼,任由雨水从脸上滑下,笔挺的鼻梁沾染一层水雾,水滴钻进他的衣领,在滚烫的胸口滑下一道道冰凉入骨的寒意。
姜檀心愠色满眸,她不可能陪着他在这里发疯!甩了甩湿透的袖口,她扭身欲走,不过跨出一步,下一刻手腕便被他牢牢攥住,锢在了原地。
挣脱两下,指骨尤如有钢铸,他拿捏着一分隐忍的力道,姜檀心虽然置身于外,也能察觉到他内心的波澜和纠结。
夷则,究竟怎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