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面上倒映出宫灯的影子,升腾着一层薄薄的雾气,再远一点就与浓重的黑夜融为一体,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让人甚是心惊。
“水上好像有人!”有人喊道。
“是娘娘的衣裳!”寻梅也大声道。
南宫擎宇听完,将手中的灯笼扔在地上,一把扯掉斗篷,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刺骨的湖中。
“大王您不能去!”魏良安阻拦道。又对身边的内监呵斥道:“糊涂东西们,看着做什么!还不赶快去救娘娘!”
南宫擎宇奋力游了数十米,冬天的湖水寒意沁骨,登时浑身手脚都不听使唤了。他勉自强撑着,游到前面,果然是沈月笙。只见她浑身湿透,双目紧闭,身体与刺骨的湖水一样冰冷,南宫擎宇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感到一阵恐惧,那一刻他是那么的害怕失去她。
“阿珠,你别怕,孤来了。孤来带你回去。”南宫擎宇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着,驮着她朝岸上游去。宫人们此时也游到南宫擎宇身边,与他一起将沈月笙带上了岸。
南宫擎宇顾不得换下结冰的衣裳,焦急地看着琳琅等人为沈月笙擦拭身体换上烘暖的衣物,他红着眼睛道:“快去宣御医。”
“大王,御医正在来的路上,您先换一件衣裳吧。”魏良安恳求道。
南宫擎宇这才感觉浑身冰冷麻木,已经失去知觉了。
此时的丽景轩中,施嫣然面色凝重地在殿内来回走动。赵平匆匆走上来道:“娘娘,王后被大王找到了。”
施嫣然猛然转头看着赵平,面目扭曲道:“贱人被找到了?你们没有淹死她吗?”
“娘娘,伍寻将她打晕了扔到湖里了,想来应该死了。”
“本宫不要应该死了!本宫要她现在已经死绝了!为何不直接结果了那贱人!”施嫣然怒吼道。
“娘娘,嘘!”赵平噤声道,又道:“娘娘糊涂,将王后打晕扔进水中便是她不慎失足落水,若是直接杀死她再丢进水里可就是谋杀了,到时候查到咱们这里怎么办?”
施嫣然此刻慢慢冷静下来,听到赵平的话也觉得有道理,沉思了片刻道:“帮本宫准备一下,本宫要去韶景宫看看去。”
大理寺府衙,张见信伏在案前疾书,室内的灯火有些暗,身边的小炉中炭火发出微弱的火光,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继续伏案书写,忽然,一道疾风擦过他的耳畔,“叮咣”一声,一支飞镖钉在身后的墙上,室内的蜡烛全部熄灭。
张见信猛然抬头,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。“来人!”他大声叫道。
一阵杀气迎面而来,他慌乱躲过,大叫道:“有刺客,来人!来人!”
黑暗中的人阵脚不乱,继续袭击张见信,他在逃离中带倒桌椅的声音惊动了值夜的侍卫,片刻之后,侍卫们冲进来,刺客与侍卫们交战了几下便逃离现场。
室内重新亮起烛火,张见信脸色煞白,额前沁出豆粒大的汗珠,沉声道:“去地牢。”
大理寺的地牢阴暗潮湿,一走进去便闻见刺鼻的气味,侍卫手中的火把将周围照得十分明亮,两边的牢房中关押着的嫌疑犯皆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外面,张见信面色凝重朝深处走去,忽然右边的牢房中发出一阵凄厉地尖叫声,长长地回响在地牢中,让人不由胆颤。
“今夜地牢中可有异动?”张见信问。
狱监孙辙道:“回大人的话,并无。”
“嗯。好生看住此二人。”张见信在地牢的尽头停下来,指着两个背对着他们的人道。
“是,大人。”
当张见信走出地牢约么半盏茶的功夫后,孙辙浑身带伤闯进来道:“大人,果然有人来劫狱了!“
“是何人?捉到活口了吗?”
孙辙满脸愧色摇头道:“属下按照大人的意思将狱中的人犯换成了稻草人,把他们关到了安全之处,劫狱的人发现上当之后,与属下展开恶战,可惜逃脱了几人,剩下的人倒是被属下制服了,可谁知道他们的嘴里藏了毒,竟然纷纷自尽了。”
张见信叹息一声道:“这是一群死士,这是可惜了。”
“大人,那密室中的那两个人犯该怎么办?”孙辙问道。
“孙辙,我这大理寺监狱已经不安全了,对方既然劫狱一次,不达到目的必然不肯罢休,你要更加自信些,万万要保住这两个人犯的安全。”
“大人请放心,那两个人犯属下都是亲自照料的,不会出什么差错的。”
“万万不可马虎啊,劫狱之人如何进来大理寺府衙,又是如何进去大理寺地牢,而且在劫狱失败后竟能全身而退,你可有想过原因?”
“大人是说,大理寺有内鬼?”
“加上上一次赵翯被毒杀,我们面对的对手绝不简单哪。”张见信担忧道。
孙辙望着摇摇的烛火点了点头道:“属下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