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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（第1页）

艾萨克觉得头皮发麻。一道闪电恰好在此时闪现，照亮埃德加的侧脸，令他半边面庞苍白得像石膏像，另外半边则隐没在黑暗中，只剩下炯炯有神的蓝色双眸。

&ldo;我并非人类，而是吸血鬼。&rdo;

※

注释：

12出自莎士比亚《哈姆雷特》。

34出自莎士比亚《麦克白》。

5出自莎士比亚《麦克白》。

作者有话要说：

53

53、恐惧风暴05…

艾萨克干巴巴地笑了两声。&ldo;埃德加先生，您……可真会开玩笑。&rdo;

埃德加神情严肃，脸上仿佛写了&ldo;我没开玩笑&rdo;几个字。他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艾萨克。大学教授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蛇盯住的老鼠，在那恐怖的瞪视下只能两股战战。

埃德加眼睛一眨，那海洋般蓝色的眼睛转瞬之间就变成了鲜血般的猩红。

艾萨克吓得往后一仰，险些用椅子上摔下来。他抓住桌子边缘，稳住身体，垂着头，目光始终聚焦在桌上喝了一半的红茶杯里，根本不敢同那双血红的眼睛对视。他想起了那对护送他们的男女。他从未见过那两人进食，而且他们一直昼伏夜出，不到太阳落山绝不走出屋子。那女子身材那么纤细，却能杀死一整个哨站的士兵。是啊，除了&ldo;他们不是人类&rdo;之外，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呢？

&ldo;你……你到底有什么目的？&rdo;艾萨克绝望地问，&ldo;你要杀了我们吗？&rdo;

埃德加嘴角一抿，扬起一个刻薄的笑容。&ldo;我千里迢迢把你们从德国弄到大西洋上来，就是为了杀了你们？那我早可以动手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。&rdo;

他端起酒杯，啜饮着那黑红的酒液。艾萨克不寒而栗地想，那该不会是鲜血吧？

&ldo;那您为什么要救我们？&rdo;艾萨克问。

埃德加放下酒杯，舔了舔嘴唇，有意无意地露出他尖尖的獠牙。他必是吸血鬼无疑了。艾萨克心中说。

&ldo;我是一个非常穷苦的人，受惯命运的打击；因为自己是从忧患中间过来的，所以对于不幸的人很容易抱同情。1&rdo;埃德加说，&ldo;我对你们的帮助是出于全然的善意。假如您不以我的行为来评判我的好坏，而以我的种族来评判我的优劣，那岂不是同纳粹没什么两样？&rdo;

艾萨克理智上承认他说得对，他非但没有做什么坏事，还对危难中的艾萨克一家伸出援手。就算他真是传说中吸食人血的魔鬼，那也一定是个好魔鬼。天使弃他们不顾，魔鬼却前来襄助。但是从感情上，他还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。噢，哈姆雷特说得对，这时代早已全盘错乱了。

艾萨克抓着桌上洁白的桌布，出乎他自己意料，心情竟慢慢舒缓下来。他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，说道：&ldo;送我们到码头来的那位女士曾提过，这条秘密线路已经帮助很多受到迫害的人逃到外国。莫非这线路也是您一手建立的？&rdo;

埃德加若有所思地敲打着自己手指的关节，&ldo;我只是这线路中微不足道的一环，而这条线路则是更大计划中小小的一环。现在，就在此刻，&rdo;他伸出手，指着舷窗，窗外的大海一篇漆黑，如同浓稠的墨汁，天空中翻卷着乌云，时不时有闪电的光芒从云层的间隙间透出，&ldo;这场席卷世界的战争并不只有人类参与。在这样的黑夜里，有我无数的同胞正在行动。在法国、英国、德国、波兰，在俄罗斯，在北非，在新大陆，在远东，在太平洋上，我的同胞们正沐浴着鲜血，同颠覆世界的阴谋作斗争。&rdo;

他垂下手臂，转过头注视着艾萨克，&ldo;您既然乘上我的船，那么早晚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‐‐&rdo;

艾萨克不由地倾身向前，想要更清楚地听见埃德加说话：&ldo;什么？&rdo;

&ldo;所有的吸血鬼都分成了两个阵营，彼此之间殊死搏斗，为了能在这世界上立足，无人能置身事外。真正在幕后谋划、策动战争的不是人类，而是我的同族。他们企图通过这场战争占领世界，建立他们的理想国‐‐人类是奴隶和家畜，吸血鬼则是全能的主宰。&rdo;

艾萨克觉得心惊肉跳。埃德加的叙述很平静，却让他的心如同风暴中的一叶扁舟那样剧烈地起伏。他几乎可以想象出来，那些护送他们的黑衣人是如何在夜幕下悄无声息地行动，赌上性命而征战。那对送他们到码头的男女在任务结束后，是否还要回到夜晚的战场上？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，还有多少决定世界命运的战争正在悄悄进行？

他本能地望向瑞秋，心想这种事情不该让孩子知道。瑞秋听了肯定会吓个半死，那可怜的孩子已经失去了亲生父母，不能让她再受打击了。然而瑞秋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，手里捧着一杯苹果汁。当埃德加说完后，她淡淡地开口：&ldo;地狱和黑夜正酝酿成这空前的罪恶，它必须向世界显露它的面目。2&rdo;

埃德加急促地笑了一声。&ldo;这位小女士真是冷静非凡，或许将来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呐。&rdo;

瑞秋扭过头，不说话了。

&ldo;总之，&rdo;埃德加对艾萨克说，&ldo;我不过是个运输员，因为我在海上讨生活，熟悉海路，手里也有几艘好船。我把血族和人类的战士送到前线，再把伤员和平民送到后方，就这样在海上来来回回。&rdo;

艾萨克惶恐地说：&ldo;我只是个平凡的人，不值得您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