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参加剑决的都是四方的高手,但你的那套‘太微剑法’轻灵繁复,不适合你,你若是想出人头地,必须令有传承,否则无疑于自寻死路,不如早早返回草原!况且,辅武王不是善类,你待在王府终非善策!”
屈云先是一怔,继而脸上忽然现出了激动的神色,他想到了,刚才梦中言语,切切在心,天圆阐经,深印于心,那三招剑法更是精妙绝伦,至简至易,他立刻有了计较,要用这两般武功前去论剑,如今离比武之期尚有时日,自己正好暗暗修习,只待到时放手一搏,何愁找不到自己的兄弟。一念及此,屈云激动得鼓臂大喊一声,声传里许,他二话没说,提着长剑转身离去。
陈逝川满面俱是欢愉之色,拂髯一笑,深深点了点头,口中却抱怨道:“喂,你是怎么回事,我们今天还没打架呢,你怎么说走就走,没有诚信,过分!”
屈云闻言,道:“前辈,我们的架以后再打,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兄弟,去神武门参加君临剑决,我不陪你了,你还是多睡会吧!”一言及此,挟剑大踏步而去……
陈逝川望着他的背影,脸上忽然现出了庄重的神色,哺喃念道:“孩子,希望你能将老夫绝技发扬光大,也不妄我一片苦心……”言毕一声太息,也自转身离去……
第十三集君临剑决月下论剑
屈云回去不说,且说当晚慕容焉回到精舍,天交四鼓,直到第二天天亮也未睡着。
巳牌时分,王爷突然派人来请,他连衣服也未及换过,就匆匆随侍女去了左贤王的书房,一进门,里面正有顾无名几个一齐从房内悄然退出,不用问,准是为了薛冷心被杀之事。
左贤王段匹磾请他坐下,但眼光却注定了他的腰带。这是一条洁白的素带,但腰际肋下却沾了两点指甲大小的血迹,若不仔细瞧看,实难发现。这是当晚张决日杀过薛冷心后,以手拭剑上血迹,然后提着慕容焉飞檐走壁时留下的,但遗憾的是,慕容焉自己却看不见。
左贤王段匹磾道:“焉卿,昨晚之事你想必也有所耳闻吧?”
慕容焉点了点头,但他没有直接回答。
段匹磾在他脸上扫了一遍,询问道:“那依你所见,此事乃是何人所为呢?”
慕容焉沉默片晌,道:“是王爷的叔父辅武王涉复辰所为。”
段匹磾闻言不觉一怔,他何尝不知道他的叔父是有可疑,但薛冷心身上的一剑使得陈逝川更加可疑,所以他才派顾无名几人前去缉拿,但他没想到,慕容焉竟敢当着自己的面直言不讳,说是辅武所为,多少有点让他吃了一惊。
段匹磾尽力竭抑胸中疑虑,道:“何以见得?”
慕容焉抱拳,道:“王爷没有当面驳斥在下,可见心中早默认了几分,惟差一点证据而已,但我可以为殿下提出证据……”当下,他将昨夜之事,一五一十和盘托出,这回倒真的将左贤王吓了一跳。听完慕容焉所言,他迟疑片晌,道: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我,你不是有个兄弟在他手上么?”
慕容焉沉吟一会儿,道:“因为我认识陈逝川,屈云是我的兄弟,他去找陈逝川一定会安然无恙,还会从他那里得到脱离辅武王之计,反倒是京城三千旋刀神骑的节钺兵符,绝对不能落如此人手中……”
左贤王段匹磾不待他说完,急急止住他的话锋,突然喝了一声:“来人——”
门外应声进来了一名侍女,段匹磾当即命她前去准备酒菜,并代己传令门外几名带剑侍卫一起去请段末杯过府饮宴。那侍女应了一声,迳自应命而去。慕容焉初时还不明所以,待段匹磾到书房门口四下扫了一眼,见再无人停于房外,始闭门入屋。
慕容焉道:“殿下,你这是……”
段匹磾道:“事关重大,不容有万一之失。我手下人虽不少,但连我自己也保不准都是可信的。”
慕容焉骇了一跳,急急起身离坐,道:“王爷如此想是有要话要说,但我……我也是外人啊。”
左贤王段匹磾连忙令他坐下,道:“焉卿,你可知道我为何相信你?”
慕容焉摇了摇头,这点他确实不知。自从他被段王赐为左贤王的家臣,段匹磾对他信任有加,但饶是如此,每次与自己议事也未曾屏退左右,因为他对慕容焉还有几分保留,毕竟他是个与段国敌对国家之人。象这次如此说话,这乃是破天荒的第一次。但至于左贤王为何突然会相信自己,他还未想清楚,所以只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左贤王段匹磾有几许得意地道:“你今日一进屋我就知道薛冷心之死与你有关,今日你就算不说,他日我也一定会知道真相。但你却说了。”
慕容焉闻言,心中不禁一震。他在脑海之中闪电般地将昨日之事回忆一遍,左贤王段匹磾此言分明是辅武王涉复辰身旁有他的校事(间谍),但昨夜所遇之人中在涉复辰身旁之人绝无可能,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张决日,他在杀人时留下些暗示性的蛛丝马迹是绝对有可能的。他一旦想通个中底里,心中顿时一舒,但并没有向左贤王段匹磾当面挑明,他是个知道韬光养晦的人。
左贤王段匹磾看他信服,笑了笑道:“非是我段匹磾胆小怕事,但节钺兵符之事,事关重大,如今它也不在我与王兄及右贤王手中。”
“什么?”慕容焉骇了一跳,道:“但辅武王却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