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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6章（第1页）

1瓦都（1684‐1721），法国画家。

&ldo;你想埃伦为什么情绪这样坏？&rdo;娜塔丽说看，非常舒服地坐到大扶手椅里，把打褶的裙子拉得很低，盖住她那双很漂亮的腿。&ldo;朱瑟普是老早的事了。其实辞掉他是个错误。他知道全部自来水管和电线装置，比托玛索知道得更清楚。尽管他是个很脏的老酒鬼，但是，实际上修条剪枝的工作他干得挺不错。&rdo;

&ldo;埃伦&iddot;杰斯特罗出于不得已，娜塔丽。&rdo;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。拜伦接着说：&ldo;我们都在这批人的掌握之中，埃伦&iddot;杰斯特罗比你我更糟糕。他有财产，他被绊在这里了。&rdo;

&ldo;不过，意大利人都不错，他们不是德国人。&rdo;

&ldo;跟墨索里尼可没有什么交道好打。班瑞尔的建议很对。快走！&rdo;娜塔丽微微一笑。&ldo;lekhlekha，我的天，这些事显得多遥远啊。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&rdo;她的笑容消失了。&ldo;我不去想华沙的事。尽量不去想。&rdo;

&ldo;我不怪你。&rdo;

&ldo;你怎么样，勃拉尼？你想过华沙的事吗？&rdo;

&ldo;想过一点。我总梦见那些事。&rdo;

&ldo;呃，上帝，那所医院，我总是一夜又一夜，围着它转来转去……&rdo;

&ldo;华沙陷落的时候，&rdo;拜伦说，&ldo;给我的打击很大。&rdo;他把在万湖发生的那件事讲给娜塔丽听。当他讲到那个侍者突然一转身走开时，她大笑起来。&ldo;你父亲真好。&rdo;

&ldo;他不错。&rdo;

&ldo;他大概以为我是吸血鬼，迷得你把命都快送掉了。&rdo;

&ldo;我们没有谈到你。&rdo;

娜塔丽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。她又给他和自己倒了些咖啡。&ldo;勃拉尼，你把火拨一拨。我冷。朱瑟普总是弄湿木头。&rdo;他把火拨旺，加了一块枯木，火立刻熊熊地燃烧起来。

&ldo;啊，这样才好！&rdo;她跳起来，把吊灯关上，站在火旁，望着火焰。&ldo;在车站上，&rdo;她突然神经质地说，&ldo;他们把犹太人带走的那一刻呀！我到现在还不敢想。我在科尼希斯贝格情绪特别坏，这也是一个原因。我很痛苦。我一直想，我当时也许能做点什么。要是我当时站出来，说我是犹太人，不跟他们善罢甘休呢？要是我们一致提出抗议呢？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。可是，我们却若无其事地去上火车，眼睁睁地看他们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。&rdo;

拜伦说：&ldo;我们当时很可能少掉你和马克&iddot;哈特雷。实在很危险。&rdo;

&ldo;这我知道。莱斯里掩护了我。尽管他索索直抖，他还是站稳了自己的立场。他尽了他的职责。可是另外那些大使和代办呢，算了，&rdo;娜塔丽踱起步来。&ldo;我的全家都在梅德捷斯呀！我一想象那些善良的好人落到德国人的魔掌中‐‐但是，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？想这些于事无补，也叫人心里难受。&rdo;她失望地举起双手，然后一下子盘腿坐到扶手椅里，裙子盖在腿上。火光下除了她的脸和她那紧握着的双手外，什么也看不见。&ldo;说起老斯鲁特，&rdo;她沉默了半天之后，用完全不同的声调说。&ldo;他提出要娶我作妻子，你有什么想法？&rdo;

&ldo;我并不觉得意外。&rdo;

&ldo;是吗？我却大吃一惊。我从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。&rdo;

&ldo;他在柏林对我说过，他可能跟你结婚。如果失掉机会，他会发疯的。&rdo;

&ldo;他已经挑选了好长好长时间了，亲爱的。&rdo;她又倒了些咖啡，一边喝着，从杯子边上神秘地望着他。&ldo;你们两个人在柏林，大概把我大大地评论了一通吧，是不是？&rdo;

&ldo;没有特别评论你。他提到最后一天在科尼希斯贝格你对他的态度，跟对我的态度完全一样。&rdo;

&ldo;那天我简直觉得可怕，勃拉尼。&rdo;

&ldo;没什么。我想，我很可能惹你生气了，因此，我问了他。&rdo;

&ldo;真有意思。斯鲁特还说了我些什么？&rdo;

她那低沉而颤抖的说话声，火光下闪烁着愉快光芒的眼睛，使拜伦不能平静。&ldo;他说，我要是被象你这样的姑娘缠住不合适，还说，他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，心里就没有过一刻平静。&rdo;

她满意地低声笑了。&ldo;这两个评语很准确，我的好人。他还说什么？&rdo;

&ldo;就说这些。他给我开书单那次讲的也是这些。&rdo;

&ldo;是啊，这不就是真正的斯鲁特吗？想用他的学问来影响你！这件小事正好是个证明。他当真把我们的事全都告诉你了？把他跟我的事？&rdo;拜伦摇摇头。

娜塔丽说：&ldo;你去给咱们弄点白兰地来好吗？我想喝一点白兰地。&rdo;他跑下楼，又拿着一瓶酒和两只闪闪发光的酒杯跑回来。娜塔丽用手旋转着白兰地酒杯，眼睛一直望着球形的杯子，很少抬头看他。她突然一口气滔滔不绝地把她跟莱斯里&iddot;斯鲁特的事全讲出来了。她讲了好长时间。拜伦很少说话，只是偶尔往火里加劈柴打断了她的话。她讲的这种事是很普遍的，一个年岁比较大的聪明男子跟一个少女随便玩玩，结果竟弄假成真，堕入情网。如果她决心嫁给他，只能给他的生活造成痛苦。她说，他并不愿意娶她，主要因为她是犹太人。和犹太人结婚，对他的前程不利。他态度一直暧昧也就是为了这个。现在，两年半之后，有这封信在手，如果她需要他，她就能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