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呀,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,你瞒谁呢?爱情与咳嗽,忍都忍不住,那天你初次惊艳,那神情谁看不出来?”
我涨红面孔。
“为什么看上吉永?”主席问。
“你不觉得她美?”我很神往的问。
“情人眼里出西施,”他笑“美是非常主观的一回事。”
“可是她是那么美,”我悠然地说:“任何不相干的人都会发觉。”
他还是单笑不说话。
我吁出一口气。
“我教你一个法子,好教你有藉口接近她,她打算将是次摄影作品出一本集子,你与她联络,说你可以承办这件事,不就得了。”
“可是,”我急说:“我并不会设计呀。”
“说你老实,真的老实,你可以帮她介绍给设计公司呀。”他笑。
“她自己为什么不同设计公司联络?”我问。
他答得理直气壮,“你太不明白女人,事事亲力亲为,女人要男朋友来干什么?”
我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,“做这么琐碎的事?”
“这算琐碎?这简直是大前提呢,我认识一位仁兄,每星期买冰淇淋到女友家去,就得开二十公里的车!那家冰店在乡下,可是她女友非那家不吃,你瞧瞧。”
我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。
难怪这么多年我还做着王老五。这些女人真会作贱男人。
随即心平气和起来,如果吉永叫我去买一毛线小吃,我也同她去,只要她高兴,只要她扬一扬嘴角,我已经得到应得的报酬。
真的,我不会介意她差使我做些什么。
我跳起来,“一于如此!”
主席笑着摇头,“恋爱的滋味不好受,苦乐参半。”
我哪里还听得进去,别说参半,参百分一,千分一,也只好这样子,谁叫我爱上了她?
我拨电话上她家,她又一次忘了我是谁。但当我提起那本摄影集的时候,她的兴趣渐渐来了,她不太爱说话,措辞往往非常简洁,只有个字,不过我已经非常满足。
我们约好周末见面,在她家里,进行选择相片及文字工作。
事先我做足功夫,先找到杂志社中的朋友,商量一番,免得届时一点头绪都没有,然后才更衣沐浴,专程上她家去。
选衣服的时候挑了又挑,选了又选,终于穿一件掠皮夹克,我不想大隆重,也不想太轻佻。
她前来应门,穿着一件旧的丝棉袍子,抱只热水袋,热水袋上还有只碎花巾套子,我见了她这种打扮,先是惊喜,一阵温暖跟着缓缓袭上心头。
这是我母亲年轻时代的打扮哩,松松的袍子,滚两道边,因室内热水汀不敷用,都抱一只胖嘟嘟的热水袋。
我一直在微笑,掩不住心中的喜悦。
吉永一定在想:这个人好不奇怪,怎么这样爱笑?
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我与她坐下,佣人斟上热茶。
屋子是半新旧西式洋房,家具亦半新旧,大方整洁朴素,像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