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明韶轻哼了一声,语中带着一丝品不出的意味,“怎样说,你如今也还有些用处。”
单凭说出的句子也足够让谢依依刚生起一丝喜悦的心凉了个干净。
她咬着唇,将令牌又递回到了慕明韶眼前,“既如此,我初一十五跟着宫女一道出去就是,这令牌,又何须再给我?”
慕明韶抬起手,却没接。
黑金色的令牌在她小巧的手中显得大了许多,但留出的空隙依旧能瞧见谢依依掌心的伤口。
等他回过神,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已按上了谢依依那处伤口,激得她身子微微战栗。
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,指尖也传来一阵酥麻。
“伤口故意不上药,是盼着这会儿能博得我的同情吗?”
他收回了手,搭在一旁的小桌上,慢慢敲着。
“上过了,只是这伤口是今日的。”
谢依依将疼痛的几滴泪硬生生从眼尾挤了回去,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言语。
这回,慕明韶回她了,“没了这令牌,又怎好让那些人跟紧了你。”
谢依依微愣,一瞬才反应过来,这似乎依旧在提防她跑了?
她悻悻缩回手,当着慕明韶的面放进怀中,“我只是想出去瞧瞧。”
慕明韶极不明显地勾起了唇角,“我也只是怕你碰到危险。”
谢依依只好闭了嘴,微微感受便要退出。
却被慕明韶拉住了手腕,将一个铁制的精巧的盒子塞入了她手中,“将这盒药膏带回去一道用,伤口深便多涂些。”
谢依依自然不敢想他会是在心疼她,垂眸望着铁盒上精巧的花纹,低声道:“你是怕我这血白白浪费了吗?”
她说罢,气氛不知静默多久,显然慕明韶便是默认。
接着便是呼吸一窒,才艰难地用细弱蚊呐的嗓音说了声告退,兀自出了屋。
慕明韶对她这样多不耐,还留着她兴许也只是因她的这些用处了。
那铁盒上的花纹她看着似曾相识。
杏林瀑布,倒像是慕明韶腰间的那块玉佩。
她捏着铁盒,刚踏上门前的小道上被另一侧赶来的常安喊住了。
“师娘…你刚才那样问师父,难不成真想离开吗?”
他气喘吁吁地说着,稚嫩的小脸透出几丝烦躁:
“可是你上回离开了,不还是叫师父寻到了吗?”
他是做徒弟的,自然盼着师父好。
是以,他看到慕明韶将谢依依留下时,是欢喜雀跃的。
“可我不想待在这处了。”
谢依依摇了摇头,嗓音倏然间便添了几分哽咽,连她自己都听得出语中的绝望。
“常安,他…多少真把你看作徒弟,他是在意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