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听周王说起这事时她就很是疑惑不解,倘若真的有了这笔钱,不管是检修也好,加固也罢,即便洪水再大,有了提前的预防,也不会闹到如今的地步。
良田被毁,房屋冲垮,百姓们居无定所,食不果腹,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,究竟是天灾?还是人为?
这话引起了其余三人的共鸣,皆因此事而深思起来,沉默良久不语。
裴子绪骤然想起来什么,突然一拍大腿:“我想起来我要说什么了。”
他这样一惊一乍,把正在思考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,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。
裴子绪只好连声抱歉,再继续说下去:“这两日我都带着手下在暗里巡视周围,查到江边的时候,也发现了这个问题。城西临水,堤坝修建至今几十年不倒,但本该时常维护的地方却出现了裂痕。不用大洪水,但凡上游聚水,一旦开闸,下游必成一片汪洋。”
秦陆白紧蹙着眉头:“所以你们的意思是,本来应该年年都检修的堤坝,实则有人投机取巧,并没有按照规矩来办事?”
云舒也同样困惑:“是有人中饱私囊,还是天灾难挡?”
“可是,江城位处之地,并不是下游。”幼僖说道,见三人齐齐望过来,于是解释,“是周王说的,他来江城也有些日子了,勘察过周围的地形。江城虽然临水,却不是下游,而是处于中上,最近发生的一次涝灾,还是二十年前。”
秦陆白看着她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以江城的地处位置来看,只要不是如二十年前的那般大洪水,但凡堤坝修葺得坚固,根本不会闹成如今的模样。而且,位处下游的冀州也没事,为何就偏偏只有江城出现了涝灾?”幼僖将自己的疑惑道出来,但一锤定音,原因为何,已经不言而喻。
起初的时候她的确不知道这一层关系,但听了周王说了江城的地理后,她又琢磨了很久,便发现了这一个问题。
忽然想到什么,幼僖骇道:“纪珩的死,会不会跟这次江城发生的涝灾有关?”
秦陆白脸色沉重,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敢妄下断语:“说不好,主要我们现在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谭仁贵和纪珩的死有关系。更何况,现在江城才经历了一场灾难,虽然止住了洪水,也有了朝廷的赈灾粮食,但若没有证据前,我们说的一切猜测都不能够对外传出。”
“为什么?”幼僖不解,“要是真的是有人中饱私囊,那就是因为他的贪污才会让江城出现涝灾,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。”
云舒解释:“他的意思,是觉得在没有证据之前便将这样的猜测公之于众,势必会引得人心惶惶,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民心,这个时候不能乱。”
灾情本就让江城的百姓失去了良多,要是他们知道,一直以来赖以信任的父母官是导致良田被毁,令他们露宿街头的罪魁祸首,一旦发生暴乱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但眼下幼僖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:“要是谭仁贵真的有问题,一旦放过了他,只怕后患无穷。”
“所以不能放过他。”秦陆白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,他抬头看向幼僖,目光坚毅,“但我们得讲证据,要拿出真凭实据来定他的罪,让他再无翻身,祸乱百姓的可能。”
幼僖道: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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