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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（第1页）

在宋国贵族里，子姓血脉何其多。我爹、我娘，哪个不与子姓沾亲带故。

而这个从涡水上漂来的女婴又怎可能不是子姓家族的血脉？

不管怎样，是不能再遗弃的。

母亲信天命、敬鬼神，并没怪我多惹事，她战战兢兢地把这个女婴留在家里了。

父亲看了后，长长叹了口气，也没多说什么。

只是我心里老大不舒服：

一个野女孩，会不会是什么妖孽鬼怪，会不会给我家里带来什么灾难？

我当时满脑子祖母讲的神仙鬼怪故事。

但转眼一想又觉得，一个无父无母又十分无助的小生命来到这世上多可怜。

善有善报吧，祖母常这样说。

_

从此，在我的生命历程中，一刻也没离开过这个小毛孩。

‐‐也就是我、赖胭和子玉，构成了我童年的全部故事与梦境。

我是大男孩，赖胭小我四五岁，子玉又小赖胭四五岁。

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对劲的好玩伴，但&ldo;大照小，男让女&rdo;是应该的，我亦乐在其中。

正如你们所看到的，我的童年没有寂寞，也没遇见战争，只有连延不绝的童趣，还有山花、野草以及潺潺不断的涡水东去。

当然，也有读书，也有迷惑，更有对世事与天道的不解。

当我那样想时，自然是长大了。

这该下面再说吧。

第三章少年天问简语

【古之善为士者，必微妙玄达，深不可识，是以为之容。】

‐‐荆门《郭店楚墓竹简》《老子甲》第08枚

第三章少年天问08传说中的

提起自己的成长历程，我的老师应是终身铭记的。

说到这里，懂点春秋史的人可能要会心一笑：不就是商容嘛。

对呀，就是商容老先生。

你们还记得民间传说中关于我少年读书时的一些情节吧：

老聃自幼聪慧，静思好学，常缠着家将要听国家兴衰、战争成败、祭祀占卜、观星测象之事。老夫人望子成龙，请一精通殷商礼乐的商容老先生教授。商容通天文地理，博古今礼仪，深受老聃一家敬重。

一日，商容教授道：&ldo;天地之间人为贵，众人之中王为本。&rdo;老聃问道：&ldo;天为何物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天者，在上之清清者也。&rdo;老聃又问：&ldo;清清者又是何物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清清者，太空是也。&rdo;&ldo;太空之上，又是何物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太空之上，清之清者也。&rdo;&ldo;之上又是何物？&rdo;&ldo;清之清者之上，更为清清之清者也。&rdo;老聃又问：&ldo;清者穷尽处为何物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先贤未传，古籍未载，愚师不敢妄言。&rdo;

夜晚，老聃以其疑惑问其母，母不能答；问家将，家将不能言。于是仰头观日月星辰，低首思天上之天为何物，彻夜不能寐。

又一日，商老先生教授道：&ldo;六合之中，天地人物存焉。天有天道，地有地理，人有人伦，物有物性。有天道，故日月星辰可行也；有地理，故山川江海可成也；有人伦，故尊卑长幼可分也；有物性，故长短坚脆可别也。&rdo;老聃问道：&ldo;日月星辰，何人推而行之？山川江海，何人造而成之？尊卑长幼，何人定而分之？长短坚脆，何人划而别之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皆神所为也。&rdo;老聃问道：&ldo;神何以可为也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神有变化之能，造物之功，故可为也。&rdo;老聃问：&ldo;神之能何由而来？神之功何时而备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先师未传，古籍未载，愚师不敢妄言。&rdo;

夜晚，老聃以其疑惑问其母，母不能答。问家将，家将不能言。于是视物而思，触物而类，三日不知饭味。

又一日，商先生教授道：&ldo;君者，代天理世者也；民者，君之所御者也。君不行天意则废，民不顺君牧则罪，此乃治国之道也。&rdo;老聃问道：&ldo;民生非为君也，不顺君牧则其理可解。君生乃天之意也，君背天意是何道理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神遣君代天理世。君生则如将在外也；将在外则君命有所不受。君出世则天意有所不领。&rdo;老聃问道：&ldo;神有变化之能，造物之功，何以不造听命之君乎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先圣未传，古籍未载，愚师不敢妄言。&rdo;

夜晚，老聃以其疑惑问其母，母不能答；问家将，家将不能言。于是求教相邑之士，踏遍相邑之土，遇雨不知湿，迎风不觉吹。

一日，商老先生教授道：&ldo;天下之事，和为贵。失和则交兵，交兵则相残，相残则两伤，两伤则有害而无益。故与人利则利己，与人祸则祸己。&rdo;老聃问道：&ldo;天下失和，百姓之大害也，君何以不治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民争，乃失小和也；失小和则得小祸，然而君可以治也。国争，乃失大和也；失大和则得大祸，大祸者，君之过也，何以自治？&rdo;老聃问：&ldo;君不可自治，神何以不治？&rdo;先生道：&ldo;先哲未传，古籍未载，愚师不敢妄言。&rdo;

夜晚，老聃以其疑惑问其母，母不能答；问家将，家将不能言。于是，遍访相邑之士，遍读相邑之书，遇暑不知暑，遇寒不知寒。

商老先生教授三年，来向老夫人辞行道：&ldo;老夫识浅，聃儿思敏，三年而老夫之学授尽。今来辞行，非老夫教授无终也，非聃儿学之不勤也，实乃老夫之学有尽。聃儿求之无穷，以有尽供无穷，不亦困乎？聃儿，志远图宏之童也；相邑，偏僻闭塞之地也。若欲剔璞而为玉，需入周都而求深造。周都，典籍如海，贤士如云，天下之圣地也，非入其内而难以成大器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