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樾皱眉:“你的意思,凶手心狠手辣?”“心狠手辣是肯定的,但不仅仅是心狠手辣。”叶彩唐道:“剖腹取子,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,一刀把肚子划开,然后就把胎儿拿出来,就完事了。”这要命的话题。周围几个举着油灯,举着火把的伙计觉得自己都不行了。又恶心的想吐,又好奇的想听,又害怕的不敢听,不知道怎么才好。束正清和欧修然也都走了过来。束正清对丁秀隽是有感情的,但是坦白说,就那么回事。对未出生的孩子,当然更着急,但要说要死要活也谈不上。他看着丁秀隽惨白的失去生机的脸,心里沉甸甸的。叶彩唐道:“胎儿在母体里生活的地方,叫做子宫,在这个位置。”叶彩唐比划了一下位置。“这个位置,如果正经的说的话,从皮肤表层一直到子宫,一共要划开七层,才能将子宫划开,拿出胎儿。当然凶手不会那么严谨,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,就算有足够的狠心,想要从肚子里找出胎儿,那也是需要时间的。”叶彩唐说的平平淡淡,普普通通,但是身边又有伙计去吐了。欧修然勉强忍住了。叶彩唐道:“可是死者的腹腔里,其他地方的器官没有被破坏扯动的迹象,也没有被划伤的迹象,所以我认为凶手目标明确,直奔主题。用非常快的速度,非常熟练的手法,剖开死者腹部然后取走胎儿。”就像是一起闹市中的凶杀案,如果死者被乱刀砍死,那凶手可能是胡砍一气,有力气就行。但如果死者一刀毙命,半点多余的伤口都没有,那凶手就必须冷静熟练,是个老手。夏樾沉声道:“你的意思,凶手……是个大夫?”夏樾一说出这话就觉得不对。别说大夫,就算是个专门给孕妇接生的稳婆,也不可能对腹中构造如此清楚。叶彩唐摇了摇头:“凶手要么是个仵作,和我一样。要么,这不是偷偷不见几人一眼看着束正清的脸色有变化,夏樾便立刻道:“怎么回事,正清,你可是知道什么?”束正清皱了眉头,半晌慢慢点头。“修然刚才说,除非秀隽约的是大夫,这我倒是知道一些。她这段时间,确实去见了不少大夫。”虽然说孕妇快要生产的时候,确实可能有一些检查,或者身体或者心理,经常见大夫是正常的。倒是不少大夫也不至于吧。叶彩唐心里奇怪,就算是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,她那个年代,孕妇开始是一个月一次医院产检,然后是半个月一次,等最后一个月的时候,就是一周一次,不适随检。因为大人的身体和孩子随时会有各种情况,所以不能有一点耽搁。但是正常情况的话,也没有见许多大夫的,都是在哪里检查,然后便一直在哪里检查,最好是同一个大夫从头跟到尾,这样对你的情况会比较了解,若是中途有什么问题,也好及时诊断。丁秀隽快要生产,见许多大夫,莫非有什么隐疾?夏樾道:“为何要见许多大夫?”束正清道:“她说是因为担心。你们知道的,秀隽与我相识是场意外,到现在家里还未完全接纳。所以这一胎她格外上心,生怕有什么闪失。”这事情就很难评价。而且站在朋友的立场,也不好评价。丁秀隽好像很委屈,束正清好像有点渣,但他说起来也挺委屈。我救人我错了嘛,我能看着他爹把她打死吗?束正清那次喝多了,问夏樾,你说我哪儿错了,现在里外不是人。夏樾也回答不了。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,束正清肯定是难过的,不为大人还为孩子,但是对束正清的家人,特别是他夫人来说,虽然面上要装模作样的可惜一下,心里估计挺开心。既得利益者,都有嫌疑。利益最大者,嫌疑最大。不过看在是朋友的份上,而且束正清的夫人也不会跑,便先没有说这戳他心窝子的话。夏樾道:“丁秀隽现在住在何处,你有请人照顾她吧,我想先去看看,见见这些人。”夏樾一瞬间严肃起来,束正清点点头:“有,就在不远处,我带你们过去。”虽然束正清不能将丁秀隽接回府中,但是自然也不会亏待她,将她安置在离桃花江不远的一个宅子里。宅子不大,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,布置的十分精致。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宅子,宅子关门闭户,一片安静。众人突然都紧张起来,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。束正清连忙去敲门,一会儿,一个睡的迷迷糊糊,揉着眼睛的婆子打开了门。打开门看见门口十几个人,举着火把照的通火通明,不由吓了一大跳,睡意一下子都没了。好在下一刻她就看见了束正清,松了口气,忙道:“老爷,您怎么这会儿来了?”大半夜的,再有一个时辰,天都要亮了。而且带着这么多人,凶神恶煞的,招待朋友上门,也不是这么个招待法子啊。。束正清没心思和她多说,直接往里走,一边走,一边道:“怎么黑灯瞎火的,人都在干什么?”婆子只觉得莫名其妙,喃喃道:“睡觉啊,就,没点那么多灯了。”如果不是刚死了人,还死的这么惨,这场景其实有点搞笑。为什么黑灯瞎火,一点动静都没有,因为现在是半夜,大家都在睡觉,一点毛病都没有。婆子心里现在肯定在想,这一群人有毛病吧,大半夜夜游什么呢?